母亲的芳华人生 追忆我的母亲张菊华
发布时间:2025-05-13 12:58? 来源:中国网 ?? 责任编辑:夏岩
人们说至亲的离去,就像是下了一场淅淅沥沥不会停歇的雨,会给亲人留下一生的潮湿。思念如风,总是在不经意间泛滥,徜徉在岁月的长河里;往事如烟,如川流不息的江水,浸透在生命的每一个角落。虽然母亲离开我们已两年有余,但是她的音容笑貌还时常浮现在我的眼前,我的脑海里经常闪现出她抱着我走过北大荒田野的身影,她洋溢着笑容的脸上永远闪耀着温暖坚毅的光芒。所有的事情都有尽头,唯独思念没有。无尽的哀思像惨淡的云,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于悲思中追忆母亲不平凡的一生,感怀母爱,寄托思念。
我的母亲张菊华,1934年出生于浙江丽水。1950年新中国刚刚建立,年仅16岁的她毅然加入中国人民解放军,在华东军区政治干部学校学习,后被分配至南京军区前线歌舞团并迅速成长为团里的业务骨干,因演出舞蹈《补缸》一举成名,之后参加了很多接待苏联、东欧等国家级艺术团体的访问演出及文化交流等重要任务。当时父亲也在南京军区前线歌舞团,担任乐队小提琴演奏员,共同的理想和艺术追求让他们走到了一起。在领导和同事们的祝福中,1958年初春,母亲和父亲在部队举行了简朴的婚礼,结为伉俪。新婚不久,正沉浸在蜜月中的他们响应党的号召,双双报名参加祖国的边疆建设,结果组织上只“批准”了父亲,母亲因为将要赴苏联及东欧国家培训学习和出访演出而被留下。爱情的力量让母亲毅然做出了一个勇敢的决定:和父亲一起去北大荒支援祖国的边疆建设。在母亲的坚持和父亲的共同努力下,他们最终获得了组织批准,共同奔赴北大荒。但这个决定,让母亲一生付出了沉重艰辛的代价,也改写了整个家庭的历史。
一、母亲的眼泪
(一)蹉跎岁月
共同奔赴北大荒的有二十多位南京军区前线歌舞团的战友,在一阵惜别的喧腾声中,他们开始了光荣又艰辛的远征,一路上风餐露宿。到了晚上,带队领导就安排有家眷的团员,几十人挤在一间破烂不堪、只有二十平方米的牛棚里过夜。大家紧挨着,侧身而卧,夜里起来上厕所,回来就找不到位置了……经过几个昼夜火车、轮船、汽车不停地颠簸以及几十里沼泽地的长途跋涉,母亲和父亲终于随大部队到达了859农场。当年的859农场还是一片渺无人烟的荒草地,方圆40多里没有一户人家。到达的当晚,大家共同动手用最原始的办法搭起二三十个三角形的小马架,又铺上厚厚的干草,远远望去就像古战场安营扎寨的营帐。大家将其命名为“南京新村”。母亲和父亲在自己支起的小马架里度过了与风吼狼嚎相伴的第一夜,初到北大荒的他们就品尝到了环境的恶劣和生活的艰苦。
荒草萋萋的草原,一望无际的草原湿地,星罗棋布的水泡子,零下三四十度的酷寒,寒冷的冬天,呜咽的乌苏里江水……这就是垦荒队面对并要征服的千古荒凉!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炼,母亲和父亲慢慢适应了北大荒的艰苦生活。与此同时,一个崭新的生命也在这里孕育、诞生!
农场里所有的人都裹挟在“大跃进”的浪潮中,母亲带着孕中的我,每天依然起早贪黑不停地干活。我在没有落地之前,就跟随母亲一起在磨炼中与命运抗争!北大荒的冬天来得很早,为储备御寒柴火,父亲和一伙壮劳力都上山去了,母亲因有孕在身被照顾留下来负责养鸡场。留在养鸡场里的人,大多是些老弱妇孺的半劳力,负责人就意味着要干很多的活、吃更多的苦。鸡场里养了1000多只从美国进口的很能下蛋的“来航鸡”,为了不让鸡在即将到来的严寒中冻死,母亲拖着身孕一趟趟地往返于鸡场与伐木场颠簸的路上,运回些树干支架、锯末等材料,又带头爬上屋顶,缮草、灌锯末、加固鸡舍,做好防寒保温。但这些对于零下30多度的极寒气候来说,无异于杯水车薪。在一个强寒流来袭之夜,鸡舍里的鸡被冻死了大半,原本兴旺喧闹的养鸡场一夜之间七零八落,母亲伤心地直落泪。
与寒冷相比,更大的危险是野兽。垦荒队生活的这一带林木茂密、人迹罕至,老虎、野狼时有出没。狼群时?;岚咽程霉以谕饷娴娜獬怨?,有时甚至连马厩里的马都难以幸免,让人心惊胆战。年底前,农场成立了文工队,一边劳动一边搞演出。父亲担任乐队队长,除了小提琴独奏及排练、指挥外,还兼作曲,而母亲则担任舞蹈分队长,因为有孕无法跳舞,就负责培训舞蹈学员。母亲还演过话剧《夜闯完达山》的反面角色,在父亲担任作曲的大型歌剧《刘介梅》中饰演主要角色。在“排练、演出、再排练”循环往复的过程中,她获得了难得的安胎机会,也给了腹中的我在艺术氛围里良好的音乐“胎教”。
在紧张排练南京军区歌剧团新创演的大型歌剧《红霞》之际,乌苏里江的上空一声响亮的啼哭和着小礼堂飘来的音乐,宣告了一个新生命的到来。为了纪念这片不平常的土地和蹉跎岁月,父母为我取名苏里。生逢国家各方面最艰难的时期,我对那段日子记忆最深刻的就是冬天的寒冷。每天早晨起来,帽沿和口罩上都有一层白霜,刺骨的寒风、肆虐的天气、饥饿与严寒,年幼的我不得不随大人们一起经受恶劣的自然条件和政治环境的考验。从出生时起,我就在父母的背上到处演出赶场,成了文工队中最小的一个编外“队员”。在我4个月大的时候,团里抽调比较精干的队员,临时组成一个小分队,前往小佳河慰问转业军人。傍晚时分,正待登船时,朔风骤起,乌苏里江水流湍急,小船在激流中不停地摇摆……考虑到危险,父母不得已将我临时托管给一个留营的女队员照看。
营地四周除了连绵不断的土岗,就是茂密的丛林,见不到一丝的炊烟和村庄??湛醯某Х?,四壁门窗通透,在瑟瑟秋风的呼啸声中更显荒凉。母亲把我放在一个角落里,铺了些干草,转身便匆匆上船。当天空的最后一抹余晖消失在山的背后,茂密的山林渐渐暗淡,就在开船的瞬间,母亲的心头猛然收紧:听说此地经常有野狼出没,如果窜到营地伤害了我的孩子可怎么办?母亲一路惦记着我,一路胡思乱想……演出一结束,她一路狂奔,赶回营地已是夜半。当她一眼看见蜷缩在草铺上冻得瑟瑟发抖、高烧的我,眼泪止不住地流淌。
在北大荒出生的我,经历了无数死亡线上的磨难和挣扎。为了突击排练国庆十周年节目,母亲将我强行断奶,我因食物不净得了“中毒性腹泻”,幸亏遇上了一个好医生,挽救了我的生命。在被托管的过程中,我曾不慎被屋顶坠落的烟灰弄伤了视网膜,手被烫伤过,更有一次难忘的与死神擦肩而过的经历令母亲刻骨铭心。
那是1959年一个寒冷的冬日,农场文工队要到虎林为农垦总局献演大型歌剧《红霞》,所有的人和布景道具都要乘汽车走。直达虎林的路只有一条,那就是冰封的乌苏里江。中午11时车队准时出发,此时天气晴好,和煦的阳光把银色的山峦照得雪亮,偶尔有几只被汽车引擎惊吓的狍子在远处的雪坡上蹦跳。但北大荒的白天很短,汽车刚跑了几个小时,太阳就隐去了光辉。当夜色降临、北风呼号,顷刻间便刮起了浓烈的“雪烟炮”,气温骤降至零下40摄氏度,车顶的篷布呼呼作响,刺骨的寒风夹杂着冰雪向母亲袭来。很快母亲就感到彻骨的寒冷,她紧紧搂着包在棉被中的我。此时几个月大的我早已冻得脸色惨白、嘴唇发紫,发起了高烧。母亲曾几次打算脱下棉大衣给我,但又担心一旦她患了感冒、没有了奶水,就等于断了我的“口粮”。正值灾荒,哪里能买到奶粉?拿什么维系孩子的生命?母亲一路纠结惆怅、心急如焚,眼泪和着雪水簌簌而下。
汽车直到第二天早上六七点钟才到达虎林,母亲和队员们犹如在冰窖中熬了近20个小时。一番折腾下来,小小的我高烧41度,被紧急送往医院,经过十多个小时的抢救才终于脱离危险。抱着从鬼门关逃出来的我,母亲心有余悸,泪眼婆娑。
(二)“全家?!?/span>
在我两周岁生日的那一天,父母从最艰苦的饶河调到虎林农垦总局文工团,他们带着我一路辗转,坐火车、转汽车,前往虎林报到。途中经过佳木斯,据母亲说,这是我第一次走进城市看到外面精彩的世界。小小的我异常兴奋,满大街跑来跑去,被父母拎着打秋千,和父母捉迷藏。父母抱着我在照相馆里拍了一张“全家福”,从这张合影照片里,母亲噙着幸福泪花的明眸里,充满了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期盼和憧憬……
二、母亲的睿智
(一)精心培育
作为家里的长子,我是父母的第一个孩子。在饶河,我的到来给这个困苦的家增添了无穷的欢乐。我们温暖的家只有五六平方米,勉强摆上一张床外,剩下的空间只够站立一个人,要是有第二个人进来,就得有一个人上床。那个年代没有什么玩具,11个月大的我整天都在床上滚爬,更多的时候是看着父亲站在那个小空间里拉琴,或者坐在床上听他的琴声。有一天,我向妈妈示意要拉小提琴,她就把琴放在床上,那是我出生以来第一次摸琴。父母惊奇地发现,我竟然能拉出快慢的节奏(就是“快弓”“慢弓”),玩到高兴时还碰巧能拉几下跳弓(也就是技巧难度较大的“抖弓”),这让他们兴奋不已。当时我不满周岁,却表现出了异于常人的天赋。在我6岁时,他们决定教我学习小提琴。在对我的教育上,父亲和母亲扮演着不同的角色,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父亲教技艺,母亲教识谱和乐理。母亲虽然是学舞蹈的,但是在五十年代初部队提倡“一专三会八能”,因此她曾经在音乐上下过很多功夫,对乐理也很有研究,并且在教我识谱方面比父亲更加耐心和细心。很快,我就能够演奏一些简单的作品了。为了提高我的练琴兴趣,母亲还承担起钢琴伴奏的任务。在严父慈母的精心培育下,我的琴艺提高很快,并表现出惊人的记忆力,一些复杂的曲子可以很快地背下来,背熟后能一个音符不差地完整演奏。也许这是我在母亲肚子里、在襁褓中、在艺术氛围里熏陶出来的一种超能吧。
在我的音乐成长之路上,在决定我命运的每个关键时刻,母亲对于如何取舍抉择表现出了超强的魄力和能力。在当时那个学问无用、知识无价的年代,谁要是努力学习,谁就是“弱智”,谁就“落后”,不但会让人瞧不起,还可能被扣上“白专道路”的帽子。但母亲却十分清醒和坚定,她认为世界不会总这么乱下去,一定要让孩子学知识、长本事、强技能,成为对国家有用的人。她及早让我学小提琴的抉择挽救了我宝贵的练就“童子功”的年华,她的慧眼和远见也改写了我的人生!
母亲明白,光学琴还不行,必须让我受到全方位的文化教育。她在目光所及的范围里寻找名师,拉下脸来到处求人。由于特殊的历史原因,大批国家级艺术家从全国各地被下放到哈尔滨,其中包括原北京中央歌剧院著名指挥家卓明理先生、著名音乐理论家廖叔同、翻译家徐昌瀚等。他们被母亲的执著和热诚打动,为我提供各种辅导和素养培育,使我幸运地得到了中国音乐界老一辈的关怀、激励和指导。时任哈尔滨歌剧院指挥的卓明理发现了我的音乐天赋,在自己遭受迫害、身处逆境的情况下仍然冒险为我做指导;时任黑龙江省歌舞团音乐资料室主任的廖叔同,经常在歌舞团的宿舍里给我讲述中外名家的成长经历和文学典故;徐昌瀚老师则为我打下了英语基础。
“开发天才”的道路充满坎坷和艰险。先是上级动员到“五七干校”劳动锻炼,一般一家去一个男的,但是如果父亲走了,谁来教琴?母亲挺身而出,我去,吃苦受累都不怕,孩子学琴不能间断。之后仅仅过了一年,歌剧院又决定把二十多个人下放到农村去插队劳动,乐队的九个人里,父亲再次榜上有名。千钧一发之际,母亲想到了一个办法。她找到自己所在单位——黑龙江省歌舞团的革命委员会,表示赞成父亲下放农村,自己也愿意同去,但是请求让父亲和她一块回到自己的家乡——浙江农村下放。母亲深知,以当时的办事效率,这种跨省的调动要盖几十个公章,一定会拖很长时间,这样能为我争取到更多的学习时间,而且局面那么乱,一时一个政策,拖久了说不定会有变数。在完全弱势、完全被动的困境中,母亲再次表现出超常的远见和智慧。
母亲的请求得到了准许。正是抓住这一段宝贵的“待分配”时间,在父亲的精心教授下,我的琴艺突飞猛进。1976年“文革”结束前夕,我考入黑龙江艺术职业学院(原黑龙江省艺术学校)“五七”艺术培训班,并担任学校管弦乐队首席、小提琴独奏。1978年毕业后分配到黑龙江省歌舞团,并得到来访的著名小提琴家盛中国的指导。
(二)化茧成蝶
“文化大革命”结束后的中国万物复苏,文艺界也迎来了崭新的春天。父亲认为小提琴协奏曲《梁?!芬欢ɑ岜话嵘衔杼?,于是开始辅导我练习。这是全中国家喻户晓的小提琴协奏曲,演奏它对当时的我来说是个不小的挑战。当父亲帮我抠技巧的时候,母亲担心我的文化积淀不够,理解不了作品的深刻内涵,于是就从省图书馆借来《梁山伯与祝英台》剧本,给我讲解作品中人物的悲欢离合和苦难辛酸。她又找到俞丽拿、沈荣演奏的不同版本的《梁?!沸√崆俣雷喑?,让我明白一样的曲子可以根据不同的理解拉出不一样的气质和风格。她还把越剧《梁?!分小堵ヌɑ帷返木绫菊依?,让我熟悉梁山伯与祝英台的唱词,从而升华对作品的理解和演绎。
果然不出父亲所料。过了不久,黑龙江省歌舞团决定演出这个曲目,并让我担纲独奏。1977年,年仅18岁的我在哈尔滨青年宫与黑龙江省歌舞剧院交响乐团合作,由关振刚担任指挥,在文革结束后首次演奏小提琴协奏曲《梁山伯与祝英台》。当这首被积压了11年的小提琴协奏曲在青年宫响起,人们的记忆再一次被带回到那个流传千古的爱情故事里。节奏轻快的相爱体现、激烈汹涌的抗婚展示、深情舒缓的楼台相会、轻盈飘逸的化蝶故事,从如泣如诉的琴弦中缓缓流出……当乐曲最后一个音符如一缕游丝渐行渐弱,观众雷鸣般的掌声蓦然响起,经久不息,来自美国的外宾更是将手高高举过头顶热烈鼓掌,表达对异国音乐的敬意和喝彩,我连续谢幕五次……演出引起巨大轰动,广受好评。40多年来,这首被赋予生命和灵魂的小提琴协奏曲至今让人难以忘却并广为传奏。
伴随着文革结束,全国各大音乐学院纷纷来哈招生。因为黑龙江省歌舞团(今黑龙江省歌舞剧院)舍不得放我走,使得我接连错过中央音乐学院、上海音乐学院的报名日期。在这关键时刻,父母找到哈尔滨歌剧院钢琴演奏家马秋云老师,将我引见给即将离哈的上海音乐学院招生组著名教授窦立勋。为人耿直、爱惜人才的窦教授听完我演奏的“巴赫G小调无伴奏奏鸣曲”及“帕格尼尼第一小提琴协奏曲”后连连点头,他表示虽然专业考试已过,但只要我能报考通过文化课考试,学院可以在专业课方面免试,破格录取。但是,一直到考试前夕,省歌舞团仍然没有同意我的请求。母亲没有放弃,辗转奔波,说服时任黑龙江省委宣传部副部长、黑龙江省文化局局长延泽民,支持我的求学之路。延泽民,1956年从中组部调任黑龙江,任黑龙江省委宣传部副部长、省文联主席,文革后兼任文化局局长。在母亲锲而不舍的努力和坚持下,省歌舞团领导在考试前半小时开会讨论,最终同意开具介绍信,由父亲骑车急速送到考场。当我拿到这个寄托着父母期望和关爱的“沉甸甸”的证明步入考场时,开考的铃声同时响起……
母亲的心血没有白费。在文革期间,当其他小孩在外“放羊”,游玩闲逛、荒废时日时,母亲高瞻远瞩,督促我学习小提琴,并且始终没有放松我的文化课学习,为我开启新的人生之路奠定了坚实的基础。1978年,历经磨砺的我考入上海音乐学院深造,先后师从窦立勋教授和谭抒真副院长,从此开始了我梦寐以求的音乐之路。从上海音乐学院毕业后,我以优异成绩考入中央乐团,并成为当时乐团里最年轻的乐队首席和独奏演员。之后,我以全额奖学金考入美国南加州大学音乐学院求学深造,并与恩师勋菲尔德结下一生的音乐情缘。这一切不仅源于父亲的精心培育,更源于母亲的睿智和坚守。
三、母亲的芳华
离开乌苏里江畔、在虎林工作两年后,适逢国家加强东北地方建设,周恩来总理指示从全国抽调一批业务骨干加强东北大城市演出单位的力量,作为前线歌舞团业务尖子的父母被调到哈尔滨。父亲在哈尔滨歌剧院担任交响乐团副首席,母亲被调入黑龙江省歌舞团担任舞蹈表演等重要工作。母亲敬业乐业、勤勉好学,对每一次演出任务,她都认真对待;对每一个角色,她都潜心钻研、精雕细琢,深刻分析人物心理,准确把握人物特质。她扮演的角色,风格迥异、韵味十足。母亲曾出演过很多中外民族民间舞蹈剧目,如《抢亲》《公社女民兵》《果园新歌》《非洲战鼓》等经典舞蹈剧目以及舞剧《挡车》《消灭侵略者》《红色娘子军》等,她精益求精的专业素质和精湛的业务能力受到团内外的一致肯定和好评。母亲一生执著于对舞蹈艺术事业的不懈追求。上个世纪70年代末,她曾多次自费赴北京舞蹈学院和北京东方歌舞团学习深造,将多个国家的民族舞蹈以及最新的舞蹈技艺带回来传授给年轻一代,曾指导排练及出演过《罐舞》《脚铃》《八木小调》,深受观众的欢迎和好评,并受到表彰和嘉奖。此后多年来,她还为社会团体、企事业单位指导、排练了一系列群众喜闻乐见的群舞和独舞节目并多次获奖,因个人业绩突出多次荣获省、市政府及文联舞协等颁发的各项奖励。
母亲和父亲一起创办的“哈尔滨少儿小提琴艺术团”,将音乐演奏和舞台表演融为一体,多次出色地完成省内外及国际重大演出活动,包括“哈尔滨勋菲尔德弦乐比赛”“中国·哈尔滨之夏音乐会”“中国·哈尔滨国际冰雪节”“中俄博览会”等开幕式,屡获殊荣、蜚声海内外,极大地推动了哈尔滨城市音乐形象的树立和社会少儿音乐活动的普及,为小提琴艺术表演做出了十分宝贵的探索与创新。
薛苏里(左)与父母合影
四、母亲的善良
母亲常教导我,要努力做有人格、有胸怀、有境界、有爱心、有道德、有修养的人;要常怀感恩之心,感恩父母、感恩老师、感恩朋友、感恩社会,感恩曾经帮助过自己的人;做人要海纳百川、诚信为本、忍让包容,做事要认真负责、勇于担当、淡泊名利,做学问要持之以恒、精益求精、勇于深耕。母亲和父亲指导下的“哈尔滨少儿小提琴艺术团”参与各类演出任务从未收取过任何报酬,母亲和父亲甚至经常自己出资负担演出及排练的各项费用。为了鼓励小提琴手们进步和成长,母亲曾“逼迫”我从万里之遥的美国专程带回两大箱巧克力,作为对小提琴手们的奖励。母亲对我的恩师勋菲尔德一直心怀敬意和感恩,我在美国南加州大学求学期间,她经常给勋菲尔德老师写信,表达对老师给予我无私关爱的感激之情。2000年父母赴美国探亲之际,母亲还专程去拜访探望勋菲尔德姐妹;在勋菲尔德老师来哈尔滨参加“勋菲尔德弦乐比赛”期间,母亲多次邀请老师来家里做客,两位老人由此结下了深厚的情谊。
母亲一生为人乐善好施、正直博爱。无论在工作和生活中,无论对邻居、同事和朋友,母亲总是倾囊而出,在他们陷入困境和危难时施以援手。她曾在自己生活陷入困顿、经济拮据时,给病重的老同事寄钱,送去关怀和慰藉。胡适先生在《我的母亲》中有一句话:“如果我学得了一丝一毫的好脾气,如果我学得了一点点待人接物的和气,如果我能宽恕人、体谅人,我都得感谢我的慈母?!庇谖叶?,但凡我能在艰难困苦的岁月中保留一份率真,但凡我能在无数次坎坷挫折中仍然选择坚强,但凡我愿意在历尽千帆后依然真诚善良,那都是母亲给予我的宝贵财富。
母亲的一生是脚踏实地、勇往直前的一生,是忍辱负重、鞠躬尽瘁的一生,是坚韧不拔、披荆斩棘的一生。在她瘦小柔弱的身躯里,有一颗坚强无比、无坚不摧的心;在她灵动盎然的脚尖里,流淌着对舞蹈的挚爱和眷恋;在她温润明媚的笑颜里,绽放着对音乐教育事业的无限热爱和赤诚。
在未来的岁月里,无论海角天涯,无论顺境逆境,母亲的爱永远如滔滔的乌苏里江水一样涤荡温暖着我的心房,给我以前行的力量。
愿天堂里的妈妈笑靥如花,芳华永恒!(文/薛苏里 薛滨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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